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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白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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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傾一家三口終於在這樣一種莫名的情況下得以團聚,安以素的心情也像是經歷了過山車一般的百轉千回。

當她與宸妃回到營帳,便聽宸妃低聲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老了……”安以素在說這話時,眸中滿是難以割舍的眷戀,還夾雜著些許懊悔。

宸妃聽著安以素的話,不由緩聲回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又何嘗不是也老了?”

“你說他們會怨我們嗎?”安以素口中的他們,說的並非單單是藍錦寒與藍若傾父女二人,更包括了宸妃如今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君北宸。

宸妃不知道當君北宸真的站在她面前時,她自己是否還能保持著如今寬慰安以素的這份心境。或許她也會難以自持罷?

“比起那些所謂的怨,他們都平平安安,才最重要,如若真的會怨,那便就怨罷。這也本就是我們該承受的……”

安以素當年能夠與宸妃成為惺惺相惜的閨中密友,絕不只是因為她們性情相投,更因為她們兩人的身上都背負著家族的使命與命運的枷鎖。

早在她們作出決定之時,便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如今當安以素親眼見到自己的骨肉至親卻不能相認,才真正體會到,死並不是最可怕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至親至愛之人,一步步走向萬劫不覆的深淵,而她卻無能為力,才是最沈重的痛。

另一邊,藍若傾為了盡快熟悉戰況,人已經換上戰袍來至校場,進一步查閱將士們的傷亡情況。

當藍若傾掃到不遠處的兩道清秀佳影時,狹長的眸子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猶疑的光亮。

那兩個女子身上穿的,正是君北宸的西南軍鎧甲,憑借藍若傾對西南軍的了解,除了白羽營的白將軍手下有一位女將之外,整個西南軍中並無女子編制。

那如今這兩個女人又是從何而來?

打馬揚鞭之際,相較藍若傾稍近的那個年輕女子座下的棗紅駿馬突然不受控制的嘶叫狂奔起來。瞬間便超過一直在前方的人。

“止玉……”

白令羽因馬匹受驚而驚慌失措,連連喊著邊上女子的名字。

藍若傾只是淡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完全置身事外。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她還沒有心思去當眾上演什麽英雄救美的戲碼。

馬背上驚慌的白令羽擡眼看向不遠處的藍若傾,正對上藍若傾那一雙目色清冷的眸子,心下一驚,卻也有了打算。

只見白令羽屈身趴於馬背,雙手狠狠抓緊韁繩,嬌小的身軀隨著馬匹的顛簸劇烈起伏,若是再這麽跑下去,只怕五臟六腑都要移了位置。

藍若傾看著白令羽的小動作,依舊冷眼旁觀,如同什麽都未發生一般。

白令羽測算好與藍若傾的距離,再馬頭超過她所站之處時,便猛然抽緊韁繩,白令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馬受驚一雙前蹄跳的老高,而她自己也因失重整個身子都向後傾斜而去。

白令羽順勢松開韁繩,整個身體重重摔下,“哢嚓”一聲脆響腳踝滿是鮮血。

“抱歉。”白令羽的說話聲被風吹散在了空中,人也應聲撲倒在了藍若傾的身邊。

藍若傾側身看向倒地不起的白令羽,並未多言,只如同未見的轉身離去。

白令羽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鎮痛感,只小心翼翼的看著藍若傾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藍若傾的身影,她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慘白的小臉滿是豆大的汗珠,緊咬的嘴唇一片血跡。

一隊衛兵走近,白令羽便抱著腳踝小聲抽泣起來……

“快去通知白將軍,二小姐受傷了。”衛兵一面小心查探著白令羽的傷勢,一面喚著邊上的人道。

“二小姐,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這裏有點痛。”白令羽指著自己的腳踝,豆大的淚珠也跟著滾滾滑落。

約過了兩炷香的光景,白羽營的白將軍便帶著隨行軍醫來至白令羽處,關切問道:“令羽,這是怎麽回事?”

“啟稟父親,我和姐姐比試馬術,沒想到竟突然跌落馬背,女兒知錯了。”

“啟稟白將軍,經卑職查看,二小姐的馬是突然受驚才會發生此等意外。”

“當真只是馬匹受驚而已?”

看著白將軍怒氣沖天的身影,周遭幾個侍衛很是心驚膽戰,畢竟此事一出,他們最為難逃幹系。好在白令羽今日傷的不重,否則他們一定會被白將軍碎屍萬段不止……

整個西南軍中,無人不知這白羽營的白將軍是個視女如命的人,他這兩個女兒,平日裏從未被他說過半句,完全是寵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可能一般人很難想象的到,白將軍這樣一個堂堂八尺硬漢,竟然能夠又當爹又當媽的將兩個女兒拉扯到這麽大,但他卻是十幾年都居於軍中,不曾有過續弦以及納妾,只是自己一個人小心的呵護著兩個寶貝女兒的成長。

方才同白令羽一齊騎馬的人,正是白將軍的大女兒,白芷玉,此時見白將軍已經到來,也疾步朝這裏走來。

此時的白令羽正在接受診治,幾位軍醫圍在一起忙的不可開交。

白令羽方才這一摔,硬生生折了兩根肋骨,肝臟輕微受損,沒有個把月根本無法根治。

軍醫令看著白令羽的腳踝,輕輕搖了搖頭,這只腿怕是就要這麽廢了。

床榻上的白令羽聽到軍醫令的話,當即就紅了眼圈,抽泣起來。

“大夫,我的腿是不是醫不好了?”

因白令羽受傷,馬場都督早就趕來此處,畢竟這馬是出自他那裏,此時的他已經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也帶著絲絲懼意。

另一位則是軍醫令韓大人,也是戰戰兢兢,老態恒生。

白令羽身邊的眾軍醫忙前忙後,沒有人敢回答白令羽的問話,他們只知道,如果半個月後白令羽的腳沒有醫治好,白將軍一定會暴怒不止……

白芷玉看著進進出出圍著白令羽轉的軍醫,怒火中燒,目光看向白令羽的方向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憎。

只是在白將軍擡眸的瞬間,白芷玉便早就換上了一副關切的神色,姐妹情深的詢問道:“大夫,羽兒的腿到底怎麽樣了?”

“白將軍,大小姐,二小姐這腿實在是傷的太過刁鉆,只怕是醫好了外傷,也難以矯正過來內筋的轉動。日後怕是會留下些後遺癥的。”

“什麽後遺癥?”

“坡腳……”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羽兒還這麽小,怎麽會這樣……”白芷玉此時一副心酸之態,連連對著軍醫叫喊著,完全一副心疼白令羽的姿態。

白將軍雖然沒有多言,但卻一直神色沈重的看著白令羽的傷處。

就在眾人沈默的關頭,藍若傾的身影再次出現……

藍錦寒既然已經封她為副帥,這些主將們自然都已經得了消息。更何況藍若傾本就是帶著君北宸的密令而來,作為西南軍之一的白將軍,更是對她禮讓三分。

“參見副帥。”

“這位可是西南軍白羽營的白將軍。”清清涼涼的聲音如同微風徐來,即便一句話便將公事公辦的立場挑明,卻也讓人倍感親切。

“正是末將。”

白芷玉見白將軍都稱他一聲副帥,只也跟著微微頜首:“見過副帥。”

“不必多禮。”藍若傾言罷淡然一笑。

既然她已經弄清楚了這兩人的身份,自然就沒有再坐視不理的道理。

方才那馬突然受驚,她絕不相信會是意外之舉。

白將軍所帶領的白羽營可以說是西南軍中的精銳部隊之首,按照藍若傾早期做過的調查,他並沒有什麽別的嗜好,家中也並無妻眷,有的只是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兒而已,而他對兩個女兒也是寶貝的很。

只不過藍若傾並沒有想到,他這兩個女兒竟然會跟在軍中……

如若今日白令羽之事不查清楚,大戰在即只怕會給白將軍造成影響。

“白令羽姑娘可還好?”

“回副帥,二小姐腳踝受傷嚴重,就算保住姑娘的腳踝,怕是日後再難行走騎射。”

待軍醫們起身,藍若傾早已走向白令羽的床榻,白令羽早已起身,只是腿腳不便,見藍若傾過來,當即弗身施禮。

藍若傾細細看向白令羽,從上到下的打量起來,目光炯炯卻絲毫沒有半分逾越,即便白令羽向來不喜被人像看物品一般打量,迎上藍若傾那清冷的目光也沒有絲毫厭惡。

“白令羽姑娘落馬之前可有發現可疑之處?”藍若傾收回探究的目光,不疾不徐的說道。

“回副帥,落馬前我只覺得馬匹突然不受控制,加速奔跑起來,無奈之下,便使出渾身力氣勒緊韁繩,豈料馬匹突然停下腳步,我也是實在無力才隨之摔落馬下。”

白令羽方才差一點砸到藍若傾,此時再見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而藍若傾卻是無心多慮,她想解決的,就是揪出那個幕後肇事之人,好還軍中一個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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